这篇自传体小说的写作,摆脱了过去一直以男性视角为主的话语权,真正体现了“我手写我口”,作为女性作家真正地以女性独特的思维视角和感受去描述生活,不再像以往的女性作家用男性的思维写作,或者男作家凭借想像去揣摩出的女性的心理活动。
二、饮食男女的世俗白描-日常生活的审美
苏青这样评价自己:我很羡慕一般的能够为民族国家、革命、文化或艺术而写作的人,近年来,我是常常为这生活而写作。我长些这类男男女女的事情,是的,因为我所熟悉的也只有这一部分。[6]
《结婚十年》内容大多有关于当时风俗民风,关于吃喝拉撒等生活中细枝末节的真实描写,尤其是关于宁波和上海的婚礼民俗仪式,小孩子出生前和满月送礼的精细,以及大量关于当时上海生活的物价、收入、房租等细节的近似流水账的白描式描写。它给我们提供了可信的资料,去了解孤岛时期上海的饮食男女世俗生活的真实。从文化批评理论的角度阐释了日常生活审美化,将所有存在的当时流行的衣食住行均成为文本的写作对象。她在描写中看重的是盎然的生活情趣。
同政治保持距离和对商品经济的适应是海派散文小品发达的原因,它与中国传统文学大异其趣,从而也蒙领诟病。[7]
三、“娜拉走后”女性出路的第三种可能
在当时的那个男权社会,照鲁迅先生的推想,“娜拉或者也实在只有2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就像一只小鸟,关在笼子里固然不舒服和自由,而一出笼门,就会碰见老鹰、小猫等穷凶极恶者。当然咯,对于笼子里的鸟,关的麻痹忘却了飞翔,自然是开门也无路;还有一条路,那就是饿死,这更不是出路了。
于是,鲁迅先生说:“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惊醒她”
《结婚十年》中的苏怀青从一开始经济依赖,到靠丈夫一己之力生活拮据,捉襟见肘,到投稿赚到稿费,乃至离婚后以写作为生养活自己和孩子,最终达到了经济完全独立。这向读者展示了“娜拉走后” 的第三条道路 : 没有回去原来的家庭,也没有死亡 。而是经济自主,甚至可以养活一家老小。强烈的女性生存意识 ,在婚姻不能提供生活保障的情况下 ,提供了走出封建家庭后女性的第三种生活道路。
苏青的梦醒了。她给有能力脱离不幸福婚姻的女性示范了不必忍气吞声的自由选择权利,虽然她并不是主动追寻自由平等而是在丈夫出轨后不负担家用的情况下被迫走上了独立生存之路,但她在《论离婚》中并不主张女性随意离婚,“社会对待离婚男女是不平等的,对男人是不予重视,…,对女人是万般责难……离婚在女子方面总是件吃亏的事,愿天下女人在下着决心之前须要多考虑为妙。”
四、女性眼中的战争
在苏青的笔下,只有当生活和战争有交集的时候,对生活造成了影响,乃至生活发生了动荡和变化,才看到关于战争的侧面描写 。女主角怀青的第二个孩子从出生到死去,都紧紧的跟战争局势联系在一起。 这里好像没有看到国破家亡的凄惨, 却有有实实在在的夫妻离别丧女丧父真切的伤痛。
毕竟,在被日军占领下孤岛上海 ,有能力生存下来的就是是生活的胜利。
《结婚十年》出现在1943年的上海,跟整个时代的文学潮流人还有着某种不和谐之感[8]。与爱国进步作家和党员作家相比,虽然这部作品里也写道了“八。一三”,但却正如苏青自己所说的“抗战意识也加不进去”,他的创作追求总游离与时代之外。她对日本侵华战争造成的人生苦难,在真实的描绘女主人公的命运变化中带出来的。
战争中对对女主人公生活最直接的影响是通货膨胀、瞬间的发达和突然的事业。这显然是战争背景下对生存方式和审美方式的另一种选择。[9]
结论:苏青以女人独特的人生经历,将乱世中的男女众生相真实坦率的展现在作品展,她直率、不做作,文笔平实而不平淡,世俗化而贴近读者,抱着“伟大的单纯”,以女性的身份和角度探讨女性在特殊历史时期所遇到的问题,使我们在历时七十年后的今天还可以看到孤岛时期上海沦陷区的生老病死和喜怒哀乐,一幅热热闹闹人间烟火。
注释:
[1]胡兰成,《中国文学史话》,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2004年1月1日出版 。
[2]胡兰成,《中国文学史话》,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2004年1月1日出版 。
[3]张爱玲《我看苏青》,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06.10
[4]张爱玲《我看苏青》,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06.10
[5]张爱玲《我看苏青》,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06.10
[6]苏青,《自己的文章》
[7]许道明,《苏青集-饮食男女之类 》前言,1993年11月版
[8]黄万华, 关于《结婚十年》 ,《结婚十年》 漓江出版社 1987年10月
[9]郭冰茹, 《20世纪中国小说史中的性别建构》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3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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