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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兴”运思的形式批评(2)

时间:2014-07-09 13:46 点击:
二、以少总多,情貌无遗 感兴还不仅唤起了主体的情感,而且更在于以此为艺术创作的动力,将所感之物象化为创作中的有机审美意象兴是一种强劲的推动力,使创作主体所感知物象,颇为自然地在心灵中创化为审美意象,又

  二、“以少总多,情貌无遗”

  “感兴还不仅唤起了主体的情感,而且更在于以此为艺术创作的动力,将所感之物象化为创作中的有机审美意象……兴是一种强劲的推动力,使创作主体所感知物象,颇为自然地在心灵中创化为审美意象,又以作者所谙熟的艺术语言表现出来,这个时候,兴则更多地体现为主体的创化能力。所感之物,往往经过作者的审美运思而进入作品,而成为审美意象⑤。”张晶先生的这段论述颇中“兴”之肯肇,并创造性地提出了“兴”在所感之物象化为有机审美意象时所承担的艺术创作动力功能,独辟蹊径,发前人所未发。下文将循此运思路径,以《文心雕龙·物色》篇为中心,探讨在审美意象生成的过程中,“有意味的形式”所发挥的独特作用。《物色》篇云:“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这段论述蕴含着丰富的美学内涵,在“物色”对诗人心灵的感召下,鲜明而生动的物象便在作者心灵中不断涌现,不断新生,绵延不绝,联类不穷,兴发起作者的不尽联想和磅礴意绪,因而会“流连万象之际”,以至“沉吟视听”,众声喧哗。然而,这些具有形式美的“物色”所召唤的众多审美意象毕竟缠绵错节,杂乱无章,如何以特定的形式和高妙的概括将其化约为整饬、有序的形态,凝定在文学作品之中,并以“突出的审美意象涵盖整体的氛围”,达到“称名也小,取类也大”、“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的审美效应,就离不开审美主体对客体的裁剪与统摄。这种主体创化的能动性与贝尔“有意味的形式”理论再一次产生交集。

  且从二者对艺术事项的评价中辨析同异。刘勰说“及《离骚》代兴,触类而长,物貌难尽,故重沓舒状,于是嵯峨之类聚,葳蕤之群积矣。及长卿之徒,诡势瑰声,模山范水,字必鱼贯,所谓诗人丽泽约言,辞人丽淫而繁句”,描述了《诗经》、《离骚》和汉赋三者间的演化与流变,并将《诗经》和汉赋的美学原则和创作方法进行了对比,前者是“诗人丽泽约言”,后者则是“辞人丽淫而繁句”,而刘勰则明显倾向于《诗经》“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的美学风貌,认为《诗经》中一些简约而传神的艺术表现(如“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为出日之容,瀌瀌拟雨雪之状,喈喈逐黄鸟之声,喓喓学草虫之韵”等)能够“一言穷理”、“两字穷形”,状物形神,历久弥新;相反,他对汉赋中的一些末流则嗤之为“写物图貌,蔚似雕画”,认为“炎汉虽盛,而辞人夸毗,诗刺道丧,故兴义销亡”,指责汉赋中的模山范水、淫辞丽句,使本当具有创化能力的主体受役于外物,卒使“兴义销亡”。

  将《唐风·杕杜》与《有杕之杜》做比较,“杕”是指树木孤生独立的样子,“杜”即杜梨,又名棠梨,两篇诗作中,茕茕孑立却又枝叶繁茂的杜梨树兀立在作者面前,它独特的形态美勾连其作者的情思,让他思绪蹁跹,联类无穷,而足以让作者触动的则或许是它的生机,或许是它的独立,或许是它的婀娜,或许是它的生命力,抑或别的,但其余的意象却如贝尔所说的“两万片叶子”一样无关紧要,因为它们体现不出作者想要表达的“形式意味”,故此,《杕杜》的作者仅仅撷取了“其叶湑湑”、“其叶菁菁”以“反兴”他的孤独无依,而《有杕之杜》的作者则仅仅撷取了“生于道左”、“生于道周”以“兴发”他的求贤若渴,这便是刘勰所说的“因方以借巧,即势以会奇”,也是贝尔所说的“去掉无关的细节”。

  再以人所熟知的《周南·关雎》篇为例。首句是人们公认的起兴之句。传曰:“兴也。后妃说乐君子之德,无不和谐,又不淫其色,慎固幽深,若雌鸡之有别焉。”这是说雎鸠有喻后妃之意。朱熹《诗集传》释“雎鸠”为“王雎”,是一种形体较为庞大的水鸟,古人说此鸟“挚而有别”。鸟儿在河洲雄飞雌从、双栖双宿,兴发起诗人无尽意绪,他只在有意无意之间撷取了最具形式意味的“挚而有别”使雎鸠对鸣和君子求偶系连,而其余意绪则都是“与信息有关的无关枝节”,因其“无助于创造形式意味”而被剔除,如此以来,全篇简而有法,“味飘飘而轻举,情晔晔而更新”。足见,《诗》“兴”之“简化”亦可解为构筑“有意味的形式”之需要。

  在贝尔的理论王国里,简化具有两种形态,一种是有意识的,一种是无意识的,前者一般是出于传递信息或者象征的需要而做的形式注解,它“不是艺术家的情感所造就的,而是由他的理智所创造的⑥”,只是充当了“形式的情报员”,因而也就破坏了艺术的完整性,折损了形式的“意味”;而后者则是在无意之间基于审美情感自身逻辑而做出的选择,充分体现了形式的“意味”。这两种形态又呼应了刘勰所分析的汉赋、《诗经》各自代表的美学原则。汉赋之末流,其意象选择是基于理智的,折损了形式的“意味”,固刘勰批评说“然逐末之俦,蔑弃其本,虽读千赋,愈惑体要。遂使繁华损枝,膏腴害骨,无贵风轨,莫益劝戒,此扬子所以追悔于雕虫,贻诮于雾縠者也”(《文心雕龙·诠赋第八》),《诗经》中起“兴”则多是本于情感逻辑的自然简化,因而能够“以少总多,情貌无遗”、“虽复思经千载,将何易夺”。简化的两种形态,或许正是“诗人丽泽约言,辞人丽淫而繁句”的原因所在。在此,《诗》“兴”的“以少总多,情貌无遗”与西方美学语境中的“简化”命题呈现出朦胧的关联

  注释:

  ①张晶.“感兴”:情感唤起与审美表现.文艺理论研究,2008,(2):103.

  ②克莱夫·贝尔.艺术.薛华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29.

  ③张晶.自然情感·审美情感·道德情感.文艺理论研究.2010(1):80.

  ④克莱夫·贝尔.艺术.薛华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28.

  ⑤张晶.“感兴”:情感唤起与审美表现.文艺理论研究,2008,(2):105.

  ⑥克莱夫·贝尔.艺术.薛华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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