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拉很快和奈尔成为好朋友,她为自己寻找到另外一个自己感到兴奋和喜悦。但是友谊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牢固,秀拉对于平等、独立的强烈要求是奈尔无法认识的。奈尔也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女性,同时也是一个受到“底层”思想影响的女性。奈尔在秀拉自残挣脱白人孩子对于她们的骚扰的时候,奈尔惊讶于秀拉的激烈的手段,也不赞成。真正让奈尔对秀拉产生隔阂的还是对于“小鸡”的死的态度,秀拉为了无意之中淹死小鸡感到痛苦和难过,奈尔对于小鸡的死远比秀拉麻木。秀拉代表着的是现代的流动性,一生都在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友谊成为她重要的东西。奈尔却在现实中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奈尔在现实中找到了一个能够把她当做亲人的人,“一个视她为唯一亲人的人所需要的这种崭新的感情,要比秀拉的友情重大得多了”。[1]195在婚姻和友情面前奈尔选择了婚姻和家庭,选择融进传统中去,奈尔代表着传统中想改变但是还不能跟传统断裂的一部分黑人女性形象。 秀拉在奈尔结婚之后选择离开“底层”继续寻找自己的出路,她们整整过了十年,才重新相会。秀拉一出现给整个底层带来了一股魔力,奈尔感受到了这种魔力:“秀拉,是秀拉使她欢笑,是秀拉使她用新眼光看旧事物,有秀拉在身边,她感到自己聪明了,文雅了,而且还有一点自惭。”[1]200秀拉为底层注入了新的活力。曾经激进的奈尔在结婚之后,已经完全成为一个传统女性,相夫教子。她喜欢秀拉,渴望秀拉,喜欢秀拉给自己带来的新奇和开心,但是那是在秀拉没有破坏她的家庭的情况之下的喜欢。当奈尔看到自己的丈夫和秀拉睡在一起的时候,就彻底地断绝了秀拉带给自己的开心的感觉,剩下的只是伤心和愤恨。她无法理解秀拉的做法,无法理解为什么秀拉要破坏她的家庭。奈尔把自己的重心放在了男人身上也注定了失败,奈尔无法理解秀拉的行为,而秀拉也无法理解奈尔对于男人的态度:毕竟“她曾经与奈尔亲密无间,把奈尔当做知己,也当做自身,结果却发现两人并非浑然一体。当她和裘德躺在一起时,她根本没想到会造成奈尔的痛苦。”[1]219曾经她们两个人是什么都可以分享的。但是传统改变了奈尔的观念,由于秀拉对于婚姻缺乏切身的体会,这也跟她对待男人的感情一样,她并没有感到男人有什么不同,也不愿意被传统的婚姻同化自己,所以她无法理解奈尔对于婚姻和男人的看法。奈尔成了传统女性的一员,把男人、婚姻看做是自己的一切。奈尔的转变让秀拉感到伤心,毕竟奈尔是秀拉回来的一个因素,秀拉感觉到自己寻找的另外一半彻底消失了,无人会和她分享自己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成为了一个人。 秀拉继续追寻着出路,秀拉在寻找着男人能够带给自己什么,寻找能留住自己脚步的事情。阿杰克斯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在她和阿杰克斯交往的过程中,她寻求到了快乐和占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秀拉感到震惊,但是很快这种感觉也消失了,阿杰克斯的离开让秀拉彻底失望了,甚至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叫错了他的名字,自己是一个风一样的女人,也许自己不能够拥有一切,也许自己的好奇心会让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对他产生难以抑制的了解的冲动,最后也归结于无。想不明白的秀拉最终病倒了,她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恋了。亲情、爱情、友情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难以拥有的东西。她看透了人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她去追求,每个地方对于女性、对于黑人都是一样的态度,作为一个黑人男人就是一种悲哀,那么作为一个黑人女性更加是一种悲哀了。特别是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麻木和不知道改变的现状之后,秀拉放弃了自己对于生的追求。莫里森在这里只能为秀拉安排一个死亡的结果,毕竟她的思想存在在当时是超前的,广大的黑人无法理解。但是她的价值终有一天会被认可,人们会去爱她和想念她的。
在裘德离家出走之后,奈尔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由于生活的重担,三十岁的奈尔变得早衰,皮肤变黄像打蔫似的,“贞操、孤凄和忍受成了她唯一的支撑”。[1]232没有生活追求的奈尔变得和底层的所有人一样,碌碌无为地过着这一生。奈尔听到秀拉生病了,压抑不住对于秀拉关心的渴望,去看望秀拉。奈尔和秀拉在秀拉的病床上展开了一次关于黑人男人的争论,秀拉认为生活可以完全靠自己,奈尔却认为“你不能全靠自己。你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黑种女人。你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行事。你不能摆出一副独立自主的架势走来走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拿什么就拿什么,想扔什么就扔什么”。[1]235秀拉反对这样的看法,她认为无论如何黑人女性都要保持独立性,不需要靠任何东西,也不会有任何的背叛和放弃,虽然和别人一样都会死去,但是为了自己的独立和自由的死去,即使是死也要比其他黑人女人要有价值。这些观念对于仍然怨恨秀拉和裘德睡在一起的奈尔是无法理解的,至少在当时是无法理解,这也是秀拉对生活失望的原因,黑人女性脱离不了男人,更不要说觉醒和独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