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知,在《我爱厨房》中,女性始终作为缺失者存在,男性一方面通过暴力手段抗争着男性与女性的身份界限,另一方面以参与和拯救的方式建构或重构女性身份的完整意义,达到将女性牢牢圈制与男性视野中的理想境地,从而完成对女性身份的改写与重塑。 四、偶然事件与必然命运 一切偶然现象背后,皆蕴涵着某种必然。严浩电影通过一些偶然性的,小概率的事件推动女性自主追求的实现,但从本质上讲,这种偶然性事件是不可靠的,即女性获取独立与幸福的机会表面上是自身努力争取和积极创造的结果,而带有“天命”意味的偶然性事件的插入又暴露出这种所谓“成功”背后的虚幻。《太阳有耳》中的油油两次在村口的老树下救人,一次是救下被潘好倒吊起来的丈夫,一次是救下被县警察队的陈队长吊起来的潘好。无论是吊人者还是被吊者,油油的勇敢行为都表现出一个弱女子对抗强大的男权势力的自觉意识。然而有趣的是,在第一次反抗中,她并没有成功。而在与实力更为强大的警察队长的对峙中,她却成功了,原因就在于一声晴天霹雳般突如其来的闪电恰好击中了高高在上的警察队长。这个带有浓厚“天命神权”意味的情节表明了油油并不是以自己的力量证明了自己反击的成功,而是一个更为强大的“神权”击败了人间的“男权”,而对于她自己来说,两者的压迫性质并无本质的不同。对于《鸳鸯蝴蝶》中的咖啡店老板小雨来说,独立的经济能力和知识文化的武装仍旧不能令她真正获得自主选择的自由。因此,她对阿秦的考验与其说是掌握了自己幸福的主动权,不如说是将自己的幸福寄希望于变幻莫测的“上天”和玄奥的占卜——在阿秦遵循指示一路找来的过程中有任何一个环节衔接不上,那么小雨和阿秦的爱情就有可能永远失之交臂。尽管是小雨自己设计了一连串的困难和暗示,但她对自身情感的自主依旧是薄弱的。影片正是通过偶然性的情节设计预示着女性命运的必然结局。 偶然性事件的插入,一方面强化了女性自我追求的传奇性,另一方面通过女性抗争的有意识改写,透露出这种追求存在的悖谬和不可成功性。 [参考文献] [1] 张燕.映画:香港制造——与香港著名导演对话[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70. [2] 王志敏.现代电影美学基础[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6:82. [3] [法]米歇尔·福柯.性史[M].张廷琛,林莉,范千红,等译.上海: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89:5. [作者简介] 兰鲜凤(1967—),女,广西柳城人,文学硕士,柳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文学、文化。罗祎英(1985—),女,广西金秀人,文学硕士,佛山艺术创作院创作员。主要研究方向:文学、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