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龙是被城市与乡村两者放逐的流浪者,他在两者的边缘游离徘徊,属于却又不属于两者的任何一个。五龙的归宿似乎成为了一个谜一样的难题,我们无法定论,而他自身也在煎熬着灵魂与肉体拉扯的痛苦。 除了五龙,这部小说没有一个人回到了自己心仪的地方。织云梦想的归宿是充满关爱的家庭,而她却最终被六爷占有了肉体之后决绝地抛弃,死后也没有一个亲人来吊唁;绮云梦想的归宿是充满希望的生活,然而绮云的一生都充斥着绝望,她嫁给了自己厌恶至极的男人,却还要为了这个破碎的家劳累奔波。她一直希翼能够有一个男人将自己拯救出苦海,而这个念想也被现实残忍地打破,甚至连死亡都不允许她离开这样的生活…… 笔者认为,这种归宿感的缺失,是现代精神文明的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是过度物质追求与不匹配的上层建筑的产物。现代社会里,为了生存,许多人从农村来到城市,寻找生活的寄托与归宿。可是城市的残酷与快节奏的生活让这群满怀希翼的人失去了自己的方向,开始迷茫自己奔波劳苦的目的,他们就仿佛是悬置在乡村与城市之间,不甘退守,却也难以前进,悬浮在真空中的他们去哪里找到落在实地的一方土地?文本用一种疼痛的话语,质问人类,流亡的人儿逃离乡村想要找一个归宿,却在城市的土壤里滋生了罪恶,也丧失了自我,毁灭了生命。从乡村到城市,成为了一条迷茫的漫漫长路,到底哪里才是人类的最终栖息地? 《米》的疼痛感之强烈,来自于情感的缺失,肉体的折磨,精神的流浪漂泊。值得关注的并不是这样一段存在历史扉页上的故事,而是这三者仍然坚定地存在在现代文明生活当中,也成为了一代人生存困境的难题,它深刻而悠远地发问,值得现代人们深入地思考,反思当下的生活境遇。 参考文献 [1]苏童.苏童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01). [2]赵雪.论苏童《米》中的人性本欲[J],文学界(理论版),2012(03). [3]丁婧.宿命的恶之花——论苏童《米》中的“米”的主题意蕴[J],新乡学院学报,2011(04). [4]钟本康.两极交流的叙述形式——苏童《米》的“中间小说”特性[J],当代作家评论,1992(03). [5]赵双双.火车、米和枫杨树大水——浅探苏童《米》中物象运用[J]现代语文,2009(07). [6]邓小霞.论苏童《米》的审丑艺术[J],现代语文,2008(08). 注释: ①苏童:《苏童精选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8年12月,第240页. ②赵雪:《论苏童<米>中的人性本欲》,文学界(理论版),2012年第3期,第4页. ③苏童:《苏童精选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8年12月,第300页. ④苏童:《苏童精选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8年12月,第252页 ⑤苏童:《苏童精选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8年12月,第186页.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 |